当代艺术与博物馆深度融合——以“书房”重新打开故宫

8月30日，“照见天地心——中国书房的意与象”展览在故宫博物院午门展厅展出。此次展览以中国书房的意涵与物象为主题，旨在探讨和阐释中国书房的文化内核以及如何赋予“书房”这一意象以时代精神的问题。和以往展陈不同的是，此次故宫博物院与刘丹、徐冰、张永和、唐明修、徐累、白明这六位当代艺术家展开合作，他们的作品与故宫的文物一同展出，并携手腾讯以多媒体沉浸观展体验呈现出传统与现代的对话，令大众以感性方式“打开”故宫。

一次全新的尝试

在中国古代，书房不仅是作为读书、立言和藏书的地方，更是赓续传统文脉，体现文化昌盛的象征。当今社会，虽然书房的形式已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依然是当代人看书思考的地方，是人们离不开的心灵寄托之所。站在更大的时代背景下，当社会飞速发展，新技术和变化的思想观念层出不穷，作为集古代文化思想之大成的故宫博物院，又该如何面对变化，承先启后？

为此，故宫博物院以书房切入主题，将古代文物与当代艺术家的作品融为一体，温故而知新。“传统与当代的关系，一直是大家关注的话题。二者如何结合？此次展览就是一次思考的践行，也是一次放眼未来的探索。”作为本次展览策展人，故宫博物院研究室主任王子林将这次展览的特点归结为“展览形式上有所超越，内容上有所突破”。

王子林介绍，展览分三个单元：第一单元主题为“委怀琴书”，分星空、五经萃室、图书、文房四宝、文人赏器五个空间。该单元以五经萃室和五经图书为核心，突出书房不仅仅是一个看书、写作、藏书的空间，也是一种情怀和传承。星空部分，将天上的壁星和地上的鲁壁联系起来，仰望星空，拓展对书房文脉的思考和对书房空间的想象。展出的文房四宝，突出它与文人之间形成的一种生态依赖关系，让人想到它们融为一体时所创造的极具中华民族特色的书法和绘画艺术。赏器部分，注重展示能体现天地大道的器物，如玉琮、青铜、五大宋瓷名窑等。

第二单元主题为“正谊明道”，主要展示的是家国情怀，突出书房的人文精神。在古代，读书的目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一单元也分为修身养性、家国情怀和仰观宇宙三个空间。家国情怀部分，展示有南宋文天祥的宏斋帖卷、明代徐渭书“昼锦堂记”、陈淳书“岳阳楼记”等书法作品，突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思想，另外还有两件重器，一是大宝箴挂屏，二是虢叔旅钟，体现士人身处庙堂之上，要崇尚品德，坚守正义，以天下为己任，还要居之无倦，行之以忠，兼顾天下共达于善的家国情怀。

第三单元主题为“结契霜雪”，分三友同德和雅集唱和两个空间。松竹梅既是书房的象征，又是文人的象征，既是抽象的，又是具象的，它已经成为书房的一个符号了。雅集是书房的一个延伸，通过展示宋代米芾行书兰亭序跋赞卷、元人杨维桢的诗帖册页、明人的西园雅集图卷、沈时的兰亭修禊图卷，以及羽觞、兰亭八柱等，突出书房的另一种功能，即人与天地的交流。

打开大众认知之门

在王子林看来，展览呈现出书房的核心，书房与文人的关系以及书房所体现的人文精神是什么这些书房的内涵和外延还不够，展览还应具有一种新的引导性，突出书房的思想性和时代性。即“在面对当下信息与网络、元宇宙虚拟世界的冲击下，如何让书房得以新生和永恒”。为此，故宫博物院组织当代艺术家考察故宫现存的书房原状，让艺术家去感受、捕捉其中与当代相联系的线索。

刘丹的绘画以赏石和山水为母题，其对于中国传统文人书房的描绘在于展现了中国人的宇宙观。徐冰此次将Emoji、表情包等各种符号组合来翻译古典文学名篇《兰亭序》，并辅以多媒体技术与观众互动，为观众打开了丰富的想象空间。张永和利用镜面反射和透视原理，以《奇境记》的空间装置为观众呈现了一个视觉迷宫。观众不仅有机会与雍正帝同框合影，在通景画中进进出出，遭遇玻璃画，还会不断被拉回现实之中。

此次展览第三单元入口，以还原“香雪”书房意境为初衷而设计的沉浸式体验展示，成为公众了解紫禁城原状空间的新方式。“香雪”是养性殿西暖阁的一间书房，由乾隆皇帝亲自参与营造，仿养心殿梅坞而建，以白石依墙堆砌出山景，表达了“仰观香雪海，坐觉太虚宽”的精神意趣。展览引入裸眼3D、体感交互投影等技术，提供给观众沉浸式的空间感受。

北京画院院长吴洪亮作为此次展览的联合策展人，在关于本次展览策划的文章中写道：“展览从某种意义上讲就是理念的传播。这次展览不仅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更在证明着故宫的开放性，证明着六百岁的故宫，其实很年轻。”在展览空间即将结束的部分，前来参观的观众沉浸其中，用手不断“触摸”着现代符号书写的《兰亭序》，好奇地看到被翻译的文字一行行显现，如同在当下的瞬间激活了传统文化。这也恰如吴洪亮对展览的期待：“希望展览以更感性的方式，让观众以更平视的、好奇的视角来看文物和当代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