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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诗文化的含蓄蕴藉与曲径通幽

2022-08-26 10:54:45  来源:中国文化报
新诗文化的含蓄蕴藉与曲径通幽,对于诗歌而言,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很重要,不能只单纯地雕琢语言,甚至刻意炫技、卖弄花架子,在诗歌中诗人可抒一己之情,一泻千里抒发、排解胸中块垒,但这不是可以漠视读者的理由。

“五四”时期的新文化运动诞生了新诗,时至今日已经过去100多年了。近年来,借助网络的优势,新诗人和诗歌作品如雨后春笋,问世的数量越来越多,出现了多元繁荣发展的趋势,但同时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其中,有一些诗歌晦涩难懂,使读者难于理解、不知所云,这或使新诗文化发展陷入一种歧途。诗歌须有思想和深度,典雅优美的诗歌讲究含蓄蕴藉无可厚非,但如果过度追求艰深晦涩,让人求解无门,便会导致大量读者的流失。

与其他文学体裁如散文、小说、戏剧等相比,解读诗歌相对要难一些。诗歌是分行分节文字,文字数量少,思维跳跃大,表意上有空白,这些都是造成解读难度的原因。明代诗论家徐祯卿在《谈艺录》中说:“诗者乃精神之浮英,造化之秘思也。”“浮英”和“秘思”都是虚化之物,其中不无玄妙、神秘的因素,诗不直言,有曲折和隐蔽性,或者与象征、思辨有关,或者留下想象和思考的空间,解读就可能会出现一定的难度。

从古至今,不同的诗人拥有不同的艺术理念和艺术风格,有的诗人创作的诗歌平易晓畅、明白如话;有的诗人创作的诗歌则含蓄蕴藉、深沉内敛,在隐性表达中营造诗情画意。但不管是哪种风格,真正优秀的诗歌深邃而不晦涩、明晰又具浓郁韵味,在思辨中彰显诗歌内在的丰富性。

诗歌当然不是一盆清水,看去毫无含藏。诗歌隐性、曲折的表达,虽然会在理解上产生多义的向度,读者到达诗歌尚有一段路程,但优秀的诗歌一定是曲径通幽、柳暗花明的,诗人以可遵循的诗的逻辑把读者引向一种澄明之境。诗人的心路历程是有迹可循的,读者循着诗人的情感脉络和逻辑之线,沿着诗人用语言筑成的路径,叩开诗歌的神秘之门。读者的解读,是走在诗人思维的路径之上,在诗人的引领下一步步把握诗歌深层的内涵,最终解析诗歌、读懂诗歌。

但这并不是说读者对诗的解读就是完全被动的,一切都听命于诗人。除了诗人的引领,也需读者自我领悟和感应:未必说得出,但一定能感受到。读者在阅读的过程中,以往的阅读经验、生活经验、知识储备都会起作用,读者要调动自己的联想和想象去填补和生发诗人留下的空白,这就是通常所说的艺术再创造。

在大量的诗歌作品中,也确有一些诗人的作品爱故弄玄虚、故作高深,有意把诗写得佶屈聱牙、奇辞奥旨,为晦涩而晦涩,为高深而高深,使人读起来如堕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仿佛只有这样才更能凸显其诗歌的“高大上”。这些读不懂的诗未必有多么深刻,而恰恰反映了作品的平庸,或许不过是一片“浑水”,在其中很难找到跃动的鱼儿。这样的诗歌因过于难解,或根本就无解,让读者陷入死胡同,最终无路可走,使阅读兴趣大打折扣,从而失去耐心,放弃阅读。

不能把对诗歌可解性的理解推向极端,叶燮的“解即为俗儒之作”,虽然强调了对诗歌深度追求的重要性,但对于诗歌的可解性偏于刻薄。“解”是诗意接受的必然路径。其实,雅与俗没有明显的分野,过分强调“阳春白雪”而忽略“下里巴人”,不利于诗歌的丰饶,更不利于对诗歌的深度理解与解析。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诞生了一些新诗,被称为朦胧诗。其从诞生开始就面对读者“读不懂”的质疑,常被指斥半懂不懂,甚至完全不懂。这些不满和质疑的声音,时高时低、时强时弱,成为缠绕新诗发展的一个躲不开的话题,并由此引发了旷日持久的争论。新诗潮平静后,很多诗人力争笔下的每一首诗要提供一定的意义和价值,或者说,诗的存在总要有一个理由:你的诗谁来接受或如何接受。

《毛诗序》所言“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动”是心性之“情”的创造过程,而“形于言”是把内在的心性表达出来。诗歌存在是一种语言形态的呈现,语言是内在心性的表达,所以语言须具有可解性才有意义。诗歌虽然难解,但必须可解,可解性是诗歌立身的基础。诗人创作出诗歌,就是让人拿来阅读的,相信没有哪一个诗人写诗是为了束之高阁、敝帚自珍。诗人、诗歌与读者是紧密结合在一起的三个方面,缺一不可。诗的可解性起点是诗人,而不是读者。诗歌的创作要调动诗人深刻的思考、丰沛的情感、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心性驱动来达到诗意外现。无论是写诗还是读诗,都是有感而发或受到启悟,如果不知所云,无法解读,那它还有存在的必要吗?诗的存在及价值须在认知的起点得到确认。可解性不仅仅是面对读者的问题,也包含着诗歌自身的价值取向。

对于诗歌而言,思想性和艺术性都很重要,不能只单纯地雕琢语言,甚至刻意炫技、卖弄花架子。没有了思想的诗歌仿佛也缺少了灵魂。诗歌的意象、意境、象征、隐喻都与深度有关。诗人创作诗歌追求思想的深度,这是诗歌魅力的一个重要方面。不能因可解性而取消对诗歌深度的追求。诗歌的深度来自于诗人对人生、对世界的深刻感悟与思考,来自于诗人独特而真切的现实体验。诗人用以少胜多的凝练的语言,塑造诗歌的意境,言有尽而意无穷。这种意境可以通向读者的心灵,给人以深深的感悟与启迪,给人以无穷的美的享受,诗与其他文体的不同也在于此。

清代文论家刘熙载提出:“文所不能言之意,诗或能言之。大抵文善醒,诗善醉,醉中语亦有醒时道不到者。盖其天机之发,不可思议也。”(《艺概·诗概》)诗的语言系统有着与其他文学体裁不同的特性,这种特性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其他文体所无法替代的。刘熙载概括为“诗善醉”,众所周知,我国古代诗人爱饮酒,如诗仙李白,“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何其潇洒,诗人的表达往往是感性的、喷涌的、充满激情的,灵感到来之时,如有天助,势不可挡,即“盖其天机之发,不可思议也”。“醉中语”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灵感和“天机”,是诗人思想和想象的勃发与延伸。

在诗歌中诗人可抒一己之情,一泻千里抒发、排解胸中块垒,但这不是可以漠视读者的理由。诗歌正是在诗人的自我抒发中,与读者形成一种良性的交流与沟通,从而唤起读者内心深处的强烈共鸣。诗人威斯坦·休·奥登说:“如果说诗可以在恍惚状态下创作,毫无诗人的有意识参与,那么诗创作必定是一种乏味的过程……”诗歌有着独特的特性与魅力,诗人可纵情恣意地在诗歌的王国里施展魔法,体现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可以简,可以繁,可以隐,可以幻,可以写悠远、写狂放、写神秘、写玄思。

诗的历史是一部不断前行的历史,我国古代,从《诗经》、楚辞、五言、七言、唐诗、宋词,一直到今天的新诗,不同时代的诗歌随着时代的变迁在不断地发展和变化。诗要有所创新,就要站在传统的基础之上,学习经典作品的同时,勇于打破长期形成的固有模式,在学习中继承,在传承中创新,创作出更多生机勃勃、富有鲜明时代气息的优秀诗歌作品。

好的诗人具有探索精神,他们在诗歌的传统之上,找到一条前行的路。探索的路往往是坎坷的,需要经受时间的考验,每一步探索都有可能与旧有的模式和习惯发生矛盾。但无论何种探索,诗人的创作都应始终关注诗歌的可解性,与读者血脉相连,每一个真正诗人的心中一定装着读者。诗歌只有经读者阅读、朗诵、接受,才能够被广泛地推广传播,并越过岁月的河流传之久远。

翻开新诗发展的历史,开创者的初衷即让更多的人理解和接受诗歌,但是“大众化”之路走得并不顺畅。诗歌探索的目的是优化诗歌,今天,我们处于文化繁荣发展的新时代,要让更多的人关注诗歌、阅读诗歌、热爱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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